涼宮千夏正好踏入學校, 聽到了元星君的話。

圍觀學生們的眼本來死死的盯著陳采星，結果目光看到陳采星的身後，瞳仁中閃爍著血色光芒, 很快齊刷刷的收回目光, 像是被陳采星罵退似得。

“走了走了。”

“上學了, 不說了。”

“也不知道涼宮千夏做了什麽，元星一直護著。”

連君都不帶了。陳采星懶得跟這些死鬼打嘴炮, 一回頭果然看到了涼宮。

“上課吧。”

眾人上樓進了教室, 同學們對涼宮千夏的排斥更明顯了, 明明公布欄上什麽證據都沒的揣測，這些學生就跟入了魔一樣管什麽證據邏輯鏈, 更像是融入到了既定劇本內的情緒。

“我不要跟你坐一起, 我不要跟怪——”

‘砰’！

花叢一拳砸向桌子, 之前元星只說了主線是涼宮。今天她看到公布欄才知道涼宮的秘密，不過雙性人又怎麽樣, 大家都是人, 不憑借一個人的品行判斷人的好壞，拿這種天生的去歧視一個人。

“涼宮還不想跟你這種多嘴多舌沒腦子的坐，涼宮我和你坐。”花叢拎著書包過去, “還不走？”

對方只能灰溜溜抱著書包坐花叢位置。

班裏因為花叢出頭，對涼宮千夏的排擠稍微好了些，起碼明面上不敢廢話。但陳采星想到夢裏的情況，沒有他、沒有花叢, 所有人鄙視排擠的目光言語，像是一把把刀, 專門挑著涼宮最在意最自卑的地方下刀子，一遍一遍, 千刀萬剮的。

涼宮那時候真的是萬念俱滅，夢想打算全都是黑色的。

早上三班有美術課。

就在英語課後，跟涼宮坦白他的‘補習’秘密，陳采星舉手求問：“老師，今天中午能一起補習嗎？我最近沒補習，英語落了很多。”

萊斯特老師：？？？

星星又想搞什麽騷操作？

不過‘補習’的誘惑太大，萊斯特老師還是欣然同意。

陳采星昨天踩中十三節臺階，過了一晚，沒病沒災，今天重新踏入臺階，又再次踩中了十三，看來墻裏的東西跟他杠上了。

“哥怎麽辦？”

“找錘，砸。”陳采星盯著那副油畫框，來啊正面掰頭，躲在裏面像什麽樣。

朱綏：？！

沒二話直接往下跑，陳采星說：“去找英語老師借錘。”

朱綏雖然不覺得混血精英英語老師能掏出大錘，還不如他去雜貨店或者問保衛處借，但既然元哥說了那就一定行的。很快到了老師辦公室，朱綏沒二話，直接道：“元哥讓我問老師借個錘。”

“八十的四十的？”英語老師問道。

朱綏：？為什麽老師說中文聽起來也跟英語一樣。

英語老師目光透露出嫌棄，直接從櫃子裏取了一把大錘。朱綏一臉玄幻，誰家英語老師櫃子裏放大錘？直到朱綏扛著大錘走出去，還能聽到英語老師說：“當年星星不說話我就知道幹什麽我們真是默契啊。”

還是他這位前任小弟比較盡職盡責。元九萬心想。當然他現在上位了。

朱綏扛著大錘跑的飛快到了樓梯，陳采星說：“砸吧。”

等他砸的時候，才想起來八十四十什麽意思，大錘八十，小錘四十，以前一個小品。英語老師連這個也知道？？？

哐哐幾下，墻皮掉落，同時被水泥鑲嵌進的還有一具白骨化的屍體。

看屍體掛的衣服顏色，死者應該是一名女性。學生們似乎很怕，瑟瑟發抖往後退或者尖叫離開，墻面地兒只剩下玩家，陳采星正面對著女屍，目光淡定掃了圈，伸手從女屍的手裏拿東西。

“元哥！”朱綏嚇了一跳。

陳采星察覺到白骨手指緊握，沒客氣強硬掰斷，將掌心握著的一小節指骨遞給朱綏，“全了，送廁所吧。”

砸開的墻壁暴露出的女屍，就跟催化劑一般，原本晴朗的天瞬間烏雲滾滾。

“送齊了，要變天了。”

“活著走出學校，游戲會結束。”

陳采星望著樓梯下的涼宮千夏，臉上帶著笑，“是嗎？千夏。”

花叢一楞，涼宮千夏不是剛還在她身邊嗎？她一回頭，身邊的涼宮千夏早已沒了影子，而樓梯下擡著眼看向他們的涼宮千夏又有些不一樣，更冷更陰郁，整張臉露了出來，不是平時畏畏縮縮略微駝背頭發遮蓋住臉的涼宮。

底下的涼宮站的筆直，周身氣息很冷，黑長的頭發變成了淩亂的短發，沒有厚重的劉海，露出很小巧精致的臉，下巴尖尖的，臉頰略微有點嬰兒肥，畢竟才十六七歲年輕，一雙眉毛略微英氣一些，鼻梁高挺鼻頭小巧，嘴巴殷紅，雌雄莫辨的臉是詭異的漂亮。

清純和妖妖，像是一株綻放開的罌粟花，致命的誘惑。

“是的，元星君。”涼宮千夏臉上神色冷漠，像是她之前做過的一般，微微鞠躬，“加油。”

陳采星笑笑，“我會的。”

底下的涼宮人影消失。

天黑了起來，陳采星看了眼圍在他周邊的玩家，所有玩家都很戒備，看誰都是滿眼懷疑，花叢甚至從背包掏出了道具，一把鐮刀，解釋說：“銀質的，有一次我有個吸血鬼世界，這個加了聖母光潔，對陰穢很有用的。”

拿著劈西方吸血鬼的鐮刀，對付亞洲的鬼。

很強。

其他人也差不多，五花八門。

陳采星沈默了下，說：“其實大可不必，也不是特別麻煩。”

黑蛋蛋當然不會殺人，他剛才試探涼宮千夏，對付似乎在猶豫但起碼沒有全部搞死他們的戾氣。等於說最大的boss態度很模糊，只剩下一學校的普通鬼和墻壁這位。

“你吹牛吹的很六啊。”有個玩家諷刺說。

陳采星沒回應，因為天黑了，月光成了血色，樓道的燈泡突然一聲爆開。整個學校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沈默，接著像是覆活，學生們死狀各異，有的眼球上紮著一把圓規，一手握著圓規，不停地刺穿整個眼球，鮮血呼啦啦流了一身，喃喃自語喊著好疼好疼。

但手上卻一直捅自己。

現在比較棘手的是墻壁裏的女屍覆活了，整個樓盤是女屍的領域，空氣中飄著百合花香，被困在這個樓層的幾只學生鬼開始四處逃散，包括那只用圓規紮自己的鬼。

女屍變成了生前模樣，很溫婉的女人，眉眼舒展，牙齒很白，笑起來很溫柔。

“畫畫嗎？我可以幫你們畫畫的。”

陳采星面無表情：“不畫，下一個。”

女鬼突然滿臉猙獰，陳采星算是見識到血盆大口四個字，他掏出進來前買的定鬼符打在對方身上，然後絲毫不起作用，女鬼甚至撕下了符紙，放進嘴裏咀嚼，露出嘲笑他的表情。

陳采星：……

隨手丟給旁邊逃跑的鬼，定住了。

他算是知道這玩意為什麽賣這麽便宜了，敢情只對普通鬼有用，但凡厲鬼怨氣大的，人家鬼一點都不怕，甚至還想當個泡泡糖嚼兩下。

“畫畫——”

“說了不畫就是不畫。”陳采星打斷，一手掏出紅繩，直接捆綁。

但女屍鬼反應很快尖細叫了聲，一陣煙消失不見。樓道的花香若隱若無，有玩家掏出了手電筒，在黑暗中總覺得冷颼颼沒安全感，有了光，大家舒服點。

“走出學校就好了？那我們下樓吧。”有玩家說。

陳采星詢問：“你知道樓梯在哪裏嗎？”

“樓梯不就是在這兒。”玩家很自然的指著下面。

“你確定？”

這位就是諷刺陳采星說大話的玩家，此刻像是失了智，冷笑一聲，“不要把事情想的覆雜，我一直盯著樓梯，就沒發生變化，不要覺得只有你最牛批。”說著下樓梯，周健在旁邊勸都沒用。

玩家明明舉著手電筒有光芒，但隨著下樓，光芒被黑暗吞噬，很快連玩家背影都消失掉了。

周健喊了幾嗓子，半點回音也無。

“怎麽辦？”

“去廁所。”陳采星想鵝子了。

周健想阻攔，廁所裏鬧鬼的，沒看那兩位送部件的現在都沒回來，但一看花叢跟著元星都走了，他的同伴問怎麽辦，周健想再壞起碼大家都在，如果是一個人跟下樓梯那位一樣，危險更大，便咬牙說：“跟上。”

明明元星和花叢走的不快，他們也跟上，但過了一會周健反應不對。

“元星？花叢？”

前面兩人置若罔聞，周健同伴伸手要去拍，被周健攔住，又喊了一遍，這次前面兩人回頭了。

兩張慘白眼睛流血的鬼臉，根本不是元星和花叢。

“怎、怎麽會這樣？明明就在前頭的。”

“別說那麽多，靠人不如靠己，自己來吧。”周健掏出了符紙。

陳采星帶著花叢一路到了廁所，每個樓層都有廁所，因為元九萬給鵝子放水，等於說蛋蛋將整個學校的廁所都承包了。一路上不用他動手，花叢先用鐮刀逼退了幾位‘朱綏’、‘林信’。

破了障眼法，到了廁所，跳出個小女鬼，梳著兩個馬尾辮，晃著厚厚自來卷的發尾。

“爸爸，你來啦！”

花叢：？？？

“我鵝子，廁所裏的黑蛋。”陳采星摸著鵝子腦袋做介紹。

花叢：！！！

什麽鵝子？分明就是小女孩！而且這不是小女鬼怎麽就——

原來元星沒說假話，他真的是廁所裏的小女鬼爸爸。

“兩位叔叔呢？”

黑蛋蹦蹦跳跳，可愛吧唧說：“他們說要保護我，出去打那些鬼啦。”

陳采星露出人間迷惑，這倆是郭胖子附身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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